美国的硅谷风投之父是他的投资人;“中国硅谷”中关村是他两次创业的福地;华为曾是他的手下败将;5家独角兽中文在线、步长制药、Unity、Ninebot/赛格威、TWITCH以及喜马拉雅是他的投资对象;他可以将自己的股份拱手让人,也可以不断物色CEO来替代自己。他到底是谁?
90年代,当很多人围坐在电视机前兴致勃勃地观看《北京人在纽约》时,殊不知,一个北京人,正在美国真实上演着《北京人在硅谷》。
这个北京人,在美国硅谷所经历的跌宕起伏要远胜过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里的王起明:
他初到硅谷当“码农”,成为创业者后拿到了硅谷风险投资之父的钱;他曾将语音信箱卖到了中国第一,挤掉了华为;曾在11个月内作为CEO带领亏损的掌上灵通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成为投资人后,曾经投资了5家独角兽包括以极小的资金代价投资Twitch,获得近9倍的回报;投资喜马拉雅后,年化收益达 90%多……
有趣的是,在很多投资项目上,他都能恰到好处地在项目最好时急流勇退,取得最大收益,从而规避了在项目后期因增长乏力给后几轮的投资带来的亏损。
为何他总能把握好投资节奏?也许和他的双重身份有关:既是创业者,又是投资人。
“没有创业过的人,凭什么指导别人创业?”他说:“投资是一门艺术,而艺术需要天赋,所以,有些投资技巧学不来的——和性格,人生经历有关。”
他的话有北京人的傲气和傲骨。他就是位于美国硅谷“风投之街”上的华山资本的创始合伙人杨镭。
和国内很多科技行业大佬一样,杨镭致力于推动国内高科技的初创型企业成长。他也是清华企业家协会前任主席,一个有着400多优选清华校友创业家组织,其口号是:受助,互助,助人。
那么,北京人杨镭,他作为创业者与投资人所取得的某些成功,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他的某些智慧是否可以为你所用呢?
“清华一条虫,外面一条龙”:参与三峡大坝论证,在中关村当“倒爷”
杨镭是三清团:清华附小,清华附中,清华大学一路读上来的。从清华大学电机系本科毕业后,放弃了留校做经管系助教的机会。只因清华大学有句名言:清华一条虫,外面一条龙。
“清华的优秀人才太多了,还是别在这混了。”当时中国电力科学研究院是国内电力领域最高研究学府,于是他就考了那的研究生。
研究生期间,最令他自豪的,是他参与了整个三峡大坝的经济可行性论证。为什么建立大坝?为什么要在三峡建?是把长江的水发的电送到华东去还是把山西的煤运到华东去发电?三峡大坝,蓄水要蓄多高?要论证这些问题,需要极大的计算量和先进的数学模型与软件支持。
彼时,正是80年代末,全中国使用电脑的人凤毛麟角,不过杨镭和他的导师却用当时为数不多的计算机,使用美国最先进的,也是当时全球最先进的软件做了这个模型,并以此作为他的研究生论文,最终获得了水电部科技成果二等奖。
研究生毕业以后,他被分到水电部下属的一个单位工作,工资不到100元一个月。当时他的3个研究生同学找到他,鼓动他一起创业。
那时,87、88年的中关村已经打响了电子一条街的名声,在那经商的人没有特意去注册公司,主要是倒买倒卖,而杨镭他们也成了其中的一员。他们主要帮一些关系户买电脑,往往是给他们报一个价,然后拿着买家的支票转身到另外一家店拿货,再对买家说:电脑有了,带你去看,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时候,一笔买卖可以纯挣一万元。没多久,他们哥几个都是万元户了。
后来如果不是因为要去美国工作,杨镭恐怕还会一直做下去。
图为《我有嘉宾》吴婷采访杨镭
初到伦敦: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去美国工作的机会来源于他研究生时参与的三峡大坝论证,这个项目,让杨镭和提供计算机软件的外国公司以及提供电脑的ABB公司都产生了交集。
提供软件的驻京办事处老外先找到了他,对他说:“杨镭,在中国能做这样事的人不多,你的研究能和计算机结合,而且你做的数学模型的算法也很先进。我推荐你到美国读博士吧。”在他的帮助下,美国的一个教授就接受了杨镭,且学费全免,仅需生活费自理。
好事成双,ABB公司的人也随后找到杨镭,请他去美国工作。但杨镭居然拒绝了,说要去美国读博士。
“给你工作,你不要,你去读博士。现在想来有点傻。”如今杨镭如此评价他当时的选择。
好在当时ABB公司的人并没有放弃说服杨镭,劝道:这样吧,反正现在没开学,暑假你就到我那去了解下,如果喜欢,就在我那干,不喜欢的话,就继续读你的书。
“这事行。”杨镭乐了。ABB公司的这套软件,在中国会有非常大的市场,但很多中国人不会用。他们想把杨镭培训会了,由他来负责中国市场的技术支持。因为杨镭是中国第一用他们这个软件成功取得科研成果的人。
于是,在80年代末,一个年轻人飞到了伦敦,当他坐进英国航空公司的客机上,第一次看到咖啡、巧克力都傻了。到了伦敦后,他下班时无意间走进附近超市,看到琳琅满目、包装精美的一行行、一排排食品就特别兴奋。
彼时彼刻,杨镭希望自己能无拘无束地去看世界:“如果你没本事在国外创出一番天地,那就活该了。”几星期的伦敦培训经历,让杨镭坚定了去海外闯荡看世界的念头。
当了多年硅谷“码农”:奠定再创业基础
杨镭卖掉了第一次在中关村创业时所占的股份,第一次来到了美国硅谷,先去ABB公司的子公司做电力控制软件,这工作和他的专业非常吻合。巧的是,公司地址就在硅谷的核心斯坦福大学一侧,这一做,就是四年。而他今天的华山资本就在斯坦福的另一侧。著名的风险投资一条街——沙丘路上。
那时经过他的手调试的很多复杂的系统,运到亚洲,马上就可以正常运行,因此得到公司副总的表扬。但他总会问自己:科技下一步会怎么发展?他总觉得电力行业在软件和硬件上,往往是最保守的行业,在此行业发展不是长久之计。而那时互联网基础技术TCP/IP、优尼科系统已经成为互联网科技的主导技术,这让杨镭很感兴趣。
于是90年代初,他就在美国那边通过上课,看书来学习TCP/IP及其他软件技术等。觉得学有所成之时,他把硅谷最好的几家公司挑了一遍,其中有一家是当时刚刚上市的语音信箱通讯系统公司叫Centigream,就去面试了。虽然只看了一两本书,但面试官觉得他很厉害,很快就以资深系统工程师的头衔录取了他,并把他被分到公司最重要的部门开发下一代的综合通讯系统的研发。
图为《我有嘉宾》吴婷采访杨镭
二次创业,重返“中国硅谷”中关村:做语音信箱
虽然在硅谷工作得顺风顺水,但杨镭内心那颗创业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了。
“我不能总写程序,当码农呀”。
机缘巧合,90年代中,香港新世界地产旗下的新世界电话公司当时正开拓中国大陆市场,正在硅谷找合适的领军人物,于是找到了杨镭。一看他的背景:国内去的硅谷;在中关村创过业;还在政府的电力部门干过;又在硅谷这么多大公司工作这么长时间。嗯,这种人是我们需要的,他懂硅谷,也懂中国。于是,他们把他从硅谷飞到香港经过7轮的面试。杨镭成了公司的中国业务拓展副总裁。
在他拓展中国市场期间,机会再一次向他走来——他接触到了同样也要进入中国大陆市场的美国另外一家语音信箱通讯系统公司,波士顿技术公司。他们也找到杨镭,询问是否可以与他有一个合作。什么合作呢?波士顿技术公司的人说:“你现在的工资挺高的,我想聘请你但我也付不起,我能否给你出点资,以我们公司的名义替我们去开拓中国市场。这是你自己的公司,咱们可以商量个协议,有一天要是成功了,所有的利润等,你都留着。”
当时杨镭在香港过着较悠逸的生活,住在李嘉诚开发的一个高档公寓小区,但他面对又能创业的诱惑,还是义无反顾同意了这个提案,重返中关村,在当时北京著名的西苑饭店租了非常小的一间房,只招了2个人就开始了第二次创业。
从0到1,从1到10:用方法论干掉华为,成中国第一
“做任何事情要有方法论。”杨镭说。
当时他在中关村做波士顿技术公司的语音信箱的市场推广,做了大概2、3个月始终不温不火。心说:这么做不行,必须得有一个新的方法。
他发现一个问题:在电信行业里,每月电信部门的领导们考察各省的业务指标里重要的一项就是接通率——打100通电话,有多少电话是真正接通了?如果接通低,说明你网络搞的不好。所以很多领导都为自己的业绩发愁。
发现这一现象后,杨镭就设计出了一套新的推销方案及话术。他跟电信局领导说:“我给你装一套语音信箱系统,当打电话时,如果基站覆盖不好,可以直接转到语音信箱里。对方会听到:你好,我是XX,我现在无法接听你的电话,请留言。这样接通率不就百分百了吗?这还不算,因为进入了语音信箱系统,你还可以收4毛钱。这还不算,被留言的人听到留言后再回电话,你又可以收钱。”
电信局说这事好啊,那语音信箱怎么收费呢?杨镭回应道:这你还收费?免费送呀?他们说对呀,免费送。一下子,电话局就百万百万地购买语音信箱。
杨镭说:“公司在技术策略上做了调整,使得他们这套系统特别适合大型运营商的,这样在技术上一下把竞争对手给做空了。当时,我那个语音信箱系统,卖8美元一个信箱,华为卖8元人民币。那时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约1:9。我的语音信箱居然把当时还在初级发展阶段的华为给灭了,在我们比对方贵很多的情况下。”
为什么呢?杨镭还透露出一个推销技巧,他一般先去一线城市,如青岛、大连,会给他们比喻:“你们这种城市,要买就应该买奔驰,不能买夏利,要不然太丢份了。都是车,但开起来感觉不一样,应该买牌子。”讲完以后,他们马上就买了。
之后的三年半的时间,他和公司一起把这个波士顿技术公司的语音信箱,从市场份额为0,做成了中国语音信箱领域的NO.1。
从这个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到杨镭换了一种思路去开拓市场,他从强调满足电话用户的需求,转而去满足电话局领导为了完成接通率指标的需求,从而一举打开了对语音信箱需求的口子。当然,为了不给竞争对手华为做嫁衣,他在技术上也着手进行改进,并在销售上运用了娴熟的技巧,从而攫取了商业的最大利润。
重返硅谷创业:BP被投资人扔进纸篓
1999年,当杨镭从语音信箱业务获得很大的成功后,返回硅谷度假。
“天啊,那段时间,走到哪都能看到www.xxx.com的广告,当时我就觉得,这事太伟大了,能改变世界,做这个比我卖语音信箱要好啊。”
杨镭给自己开了个玩笑:“n年以后,我有孙子的时候,他会问我:爷爷呀,很久以前,有个东西叫互联网,当互联网改变当时世界的时候,您在干嘛呢?我如果跟我孙子说:我那时在中国卖语音信箱呢。突然觉得自己很low,心说,不行,我不能让这种场景真实发生。我得成立一个互联网公司,也要改变世界。于是我就在硅谷做了个网上电商比价的公司,是我第三次创业。”
以前美国有个行业,叫秘密购物,很多公司会雇佣很多退休的人,秘密地进入竞争对手的店里,拿着小本去抄写他们的价格。到了互联网时代,杨镭想用一种互联网技术——爬虫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重返硅谷后,杨镭把硅谷所有VC的门全都趟过了,至少100家。
但投资人对他的商业计划并不感冒,杨镭的团队就不断地根据投资人们的吐槽点来完善商业计划书,从1.0,到1.1版本、1.2版本……不停地迭代。每遇到一个拒绝他的投资人,就新改一个商业计划书版本。
当商业计划书改到1.9版本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投资人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投资人会当着他的面把商业计划书扔进纸篓里,说,这事你们就别做了,做点别的吧。而当商业计划书到2.0版本的时候,他开始获得投资人的青睐。
意外惊喜:拿到硅谷风险投资之父的钱
有个基金的VC对杨镭说,“你这个事,估计有一个人会感兴趣。这人名叫阿瑟·络克(Arthur Rock),是硅谷的风险投资之父。”
当他60年代来到硅谷的时候,大家还对风险投资没概念,是他,第一个创立了风险投资的概念:我把钱给你,你赢了,我占你股份;你输了,就无所谓了。
他投了谁?苹果公司是他投的,英特尔公司是他投的,彼时,他已70多岁,杨镭的投资人鼓励道:“不如你们去见见他。”
在一个下午两点半,旧金山的一个大楼里,杨镭团队战战兢兢地去拜访这位传奇人物。
一开门,他的助理,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把他们请了进去,房间布置得非常漂亮,窗外望去,可以看见旧金山的金门大桥。而硅谷风投之父,穿着毛茸茸的袜子,把脚放在对面沙发的靠垫上,有点像祖父的感觉跟他们聊天。这是一个70多岁还敢独自在科罗拉多开直升飞机的老人。
他问了杨镭团队很多问题,约1个小时后,杨镭他们离开,在楼下犯嘀咕:
聊完没啥感觉呀,他对我们到底有没有兴趣?我们向亿万富豪谈融资,就要这点钱。这要是中国哪里有个大型工程,修个铁路要融个4亿美金找他融资还说得过去,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听懂没听懂?
正在困惑时,介绍他们过去的投资人电话适时打来,问:“怎么样?你们和硅谷创投之父阿瑟·络克(Arthur Rock)聊的如何?”
“真不知道,看不出来。”
投资人说:“知道到他的厉害了吧?英文这叫stone face ——不动声色。你们觉得这事有戏吗?”
“真不知道有戏没戏。”
那VC哼哼一笑:“跟你说实话吧,你们刚出来,他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说特喜欢你们。”
这事成了。
“后来走到任何地方,其他人听说这事后,都羡慕地对我们说,你们怎么那么幸运?这人叫金手指,他碰什么,那东西就会变成金子。所以我们居然拿到了硅谷风险投资之父的钱到我的公司。”杨镭很自豪:“在硅谷拿到投资的华人,估计当时不超过5人。”
在最牛的时候,美国有70%的电商都在用杨镭公司的服务。
图为《我有嘉宾》吴婷采访杨镭
再起波澜:做着CEO的事,却要物色新CEO替代自己
正在杨镭团队因为融到了硅谷风投之父的钱而沉浸在喜悦气氛中时,又一个波折来了。
VC对他说:“钱也给你们了,但是,我们觉得你还不配做一个硅谷CEO,我们还要找一个专业的CEO来管理公司。”
当时杨镭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玩去,那钱也没了。但我心态好,我觉得我是中国人,在美国拿到美国人的钱,也是他们对我的信任,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成功。于是我说好,我也帮你们找,找到前,我做代理CEO。所以我一边做着CEO的工作,一边真心诚意地找CEO来替代自己。我心说,先把这个公司做成功吧,如果下个公司还不让我当CEO,那就不玩了。”
有时候,坏事能变成好事。在之后的两年里,公司至少接触了10个曾在美国大公司做高管的人来应聘CEO,结果都没有合适的。董事会内部开始说:这人不如杨镭好。
当董事会物色第十几个CEO人选时,董事会内部打起来了,其中一个董事说:“杨镭是真正CEO,是一个赴汤蹈火的人,可以开着车带着大家向前冲的人。如果你们继续找别人,没问题,但下轮我就不跟投了。”
如此,杨镭的CEO身份才正式转正。
杨镭如今分析道:中国人在美国创业不具优势。如果在中国创业有18般兵器,你到美国就一个兵器了。现在美国的公司,中国一般都是CTO,很少有人做CEO的。美国VC认为,酒店在设计阶段应该让建筑设计师掌权,盖酒店时,该让工程师掌权,经营酒店时,又要换个酒店管理人掌权,每个阶段,掌权的人都是不同的人,公司也该如此。所以哪怕一个CEO做的不错,把公司从0到1了,但是从1到10,美国公司董事会可能要求换人。换的人把公司做到快上市了,从1到8了,但上市后,还要换人,要找能管理上市公司的CEO。因此,在美国公司,10个CEO里有8个CEO会像他一样,帮忙找下个CEO替代自己。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我不觉得他们当时不让我做CEO是针对我个人。”
天使投资和VC是两种不同玩法:不能太贪
杨镭曾经在北极光创投时,主导投资了中文在线后来成为了巨大的成功独角兽。后来在泰山天使时投资了拉手网。但拉手网上市失败,一下就垮了。
当时他投资拉手网的时候,估值才100万美金。创始人是他的清华学弟,他以天使轮的身份投资后,公司迅速成长为5亿美金估值。
这时,他们内部商量后卖了一部分股份,后来估值变成10亿。消息传出去,媒体这么评价:杨镭后悔了。后来百团大战后,拉手网准备上市,但其在美国的对标公司经营失败了,拉手网管理层也出了问题,结果上市失败,拖累了很多10亿美金进来的VC。而这时媒体又说:杨镭(及时提前脱手)这回偷笑了。
为什么他总能在最适当的时候成功退出?
“我也没那么聪明,每次都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推我一下。”
“其实你要做一件事,你要研究这件事,要有方法论,不能傻做。”杨镭分析:“天使投资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玩法。我投拉手网,哪有商业计划。他说,师兄,我想听听你建议,没产品,没技术,不外乎对未来发展的一个赌。当赌的时候,要撒网,投一堆公司。做天使,别等着上市的时候退出,在第二轮和第三轮时就退。投资人就怕心态变坏,要见好就收。别指望上市挣1000倍,否则啥也没有,不要太贪。”
如今,杨镭已完成从创业者到投资人的华丽转身。于2010年与展讯创始人陈大同一起创立华山资本。目前已经耕耘7年的华山资本,作为中美两栖型投资机构,投资了Unity、Twitch、Mirantis、Moivdius、couchbase、Ninebot(Segway)、喜马拉雅等知名项目和独角兽。
杨镭说:“我在中国按中国思路投,在美国按美国思路投。我是中国人里少有的对中美都很熟悉的人。”但投资看项目时我就开始进行中美比较。这一比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在他所投资的项目里, 80%的投资在海外,20%在中国,目前管理基金规模超过 4 亿美金,其中二期基金募资2.25 亿美元,年化回报已经超过了40%,LP 来自中国、欧洲、北美国家主权基金,主权基金占比超过 96%。
并非无往不胜:投欧洲项目曾失败
虽然华山资本的业绩看起来很好,但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华山资本也不例外。杨镭说:我们也有一些失败的教训。
他透露道,在华山资本的第一期基金中,他们盲目投了欧洲项目,后来才发现,那边创业氛围不浓,员工不具备创业文化,加上政府政策过度保护企业员工。比如,这些员工总想长期享受惬意的生活,午饭居然可以吃到4点,加之其他原因。“后来我们就不再投欧洲项目。”
还有个失败案例,华山资本曾在硅谷投了一家互联网视频插播广告的公司,后来发现他们投资时忽略了一件事:互联网视频已经被facebook、谷歌垄断了,这家公司只能吃他们的残羹冷炙了,没有太大的升值空间了,资本市场不认可。
如今,品尝过胜利果实和失败教训的杨镭总结道:“我觉得投资是个艺术,艺术成分比科学成分要多。投资很像中医,虽然也要用到西医的方法。”
他解释道:“西医让你验血、照片子,中医呢,伸舌头,搭脉。投资更多像中医,没有那么多公式,只有财务报表是西医成分。投资也是艺术,但,艺术家是培训不出来的。比如你弹钢琴弹的再棒,也是没有音乐,没有灵魂。因为你不是艺术家。”
杨镭认为,好的投资人是有天赋的,他投资很多是凭自己的感觉,但也会听团队意见,加入科学的分析。
他还认为,投资也像警察,能够于细微之处,首先是怀疑,推理出事物发展的趋势。比如,他在投twitch那个项目时,最后也问他的秘书:“你听说过twitch吗?”
“就别提twitch啦!。”他的秘书说。因为当她和她未婚夫在马尔代夫海滩度享受阳光时,他的未婚夫居然站起来对她说:“亲爱的,我要回房间待会,我要看twitch。”杨镭从这个细节,推断出twitch的用户粘性一定很强,用户会上瘾。故,在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时,他依然坚持投资,最终收到了丰厚的回报。
“投资是特别综合,特别纠结的一件事。每个项目都是要反复地自我斗争,自我反驳的过程。”杨镭说。
创始人要给员工三样东西:梦、关爱、钱
马云曾提出“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的观点。
而杨镭认为,员工最重要。华山资本的企业文化就是: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回想当年我在掌上灵通,是国内标杆企业,几乎所有同行都想挖我们的人,但人才流失率却很低。我和员工感情很深。”
“当时我在掌上灵通时就提出了口号,要给员工三样东西:梦(理想)、关爱、钱。企业没有理想,是没戏的,比如成为中国第一,世界第一,要有坚定信念,才能让员工有盼头。当你有这3样东西,你给员工的钱即便不一定是最高的,他们也会死心塌地追随你。这是我做为创业者体会出的东西。”
杨镭认为,创业是历程加终点。如果你享受历程,就不觉得痛苦。如果创业只为了终极目标(财富回报),就很痛苦而且成功概率反而会低。
“我每天都在打拼,痛并快乐。我是双重身份,既是创业者,也是投资人,所以我同情创业者,在战略上帮创业者。投资人必须也有创业心态,不能傲慢。”
在总结自己这么多年的创业与投资经历时,杨镭说:“我其实也很坎坷,纯从经济回报角度来看,如果我做第二把手辅佐别人,没准经济上可以得到更多。但我总想做中国第一,从做语音信箱到掌上灵通,现在华山资本也是跨境高科技第一品牌基金。”
在杨镭身上,你会发现他有一种《北京人在纽约》里王起明的那股拼劲,但他无疑比剧中的王起明更有方法论。《北京人在纽约》的故事已经戛然而止,而他用人生书写的《北京人在硅谷》的故事,还在继续。他的下一个成功或失败,依然将不期而至。